编者按：2021年2月25日，习近平总书记庄严宣告，经过全党全国各族人民共同努力，我国脱贫攻坚战取得了全面胜利。2024年中央一号文件强调，为确保不发生规模性返贫，需要落实防止返贫监测帮扶机制、持续加强产业和就业帮扶、加大对重点地区帮扶支持力度。2024年国务院政府工作报告进一步指出，要毫不放松巩固脱贫攻坚成果，加强防止返贫监测和帮扶工作，确保不发生规模性返贫。当前，除了优化政策干预，亟需重视市场机制的强化。发挥和协调政府与市场两个方面的积极性，应当成为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的核心要义。
截至2020年底，中国现行标准下9899万农村贫困人口全部脱贫，832个贫困县全部摘帽，12.8万个贫困村全部出列。在全面消除绝对贫困，取得脱贫攻坚胜利之际，《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实现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的意见》强调，要建立健全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长效机制。具体包括：保持主要帮扶政策总体稳定、健全防止返贫动态监测和帮扶机制、巩固“两不愁三保障”成果、做好易地扶贫搬迁后续扶持工作、加强扶贫项目资产管理和监督。2024年中央一号文件进一步强调，为确保不发生规模性返贫，需要落实防止返贫监测帮扶机制、持续加强产业和就业帮扶、加大对重点地区帮扶支持力度。2024年国务院政府工作报告再次指出，要毫不放松巩固脱贫攻坚成果，确保不发生规模性返贫。
从全球扶贫的主流举措来看，初期采取的一般是救济式扶贫。其主要是通过政府直接的转移支付，解决穷人的基本生存保障问题。随着扶贫工作的深入，救济式扶贫既难以进一步改善脱贫地区和脱贫群众内生发展动力，也难以保障在资金投入上的可持续性。此时，开发式扶贫就成为了扶贫开放工作的主要举措。该模式也是我国政府扶贫政策的核心和基础，旨在通过发展商品生产、改善生产条件、增强自我积累和发展能力，从根本上解决贫困问题。在全面消除绝对贫困之后，确保不发生规模性返贫需要坚持救济式扶贫与开发式扶贫融合发展总体思路，将政府与市场两个方面的积极性充分调动起来，做到兜底和发展并举，系统性增强脱贫地区和脱贫群众内生发展动力。
政府兜底，市场盘活，双轨并举。对于教育、医疗、住房、饮水等民生保障普惠性领域，需要强化政府帮扶力度，稳定兜底性政策。尤其对于极度贫困地区，需要进一步加大民生保障力度，切实巩固“两不愁三保障”成果，有效防范因病、因学返贫致贫风险。同时，需要注重市场在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中的积极作用。一直以来，市场经济被认为会加剧贫富差距，诱发马太效应。然而，众多发展中国家的实践证据表明，设计良好的医疗机制、小额信贷机制和创新创业机制，能够激励穷人参与预防性医疗、增加储蓄、参与自发性社会互助组织、自主创业等，从而增强他们防范风险和不确定性的能力。因此，当前的兜底性工作需要注重政府的关键性角色，但也需要加快引入市场力量，通过科学规范的随机对照实验，寻找能让穷人自发脱贫和自我发展的有效市场路径。
政府引导，市场主导，彰显活力。国际社区援助基金会首席执行官约翰·凯奇曾说过：“给贫穷社区一些机会，然后就放手”。诺贝尔和平奖得主穆罕穆德·尤努斯则常常将穷人称为“天生的企业家”。因此，首先需要改变对穷人的刻板印象，相信他们能够在恰当的条件下通过自身的努力，创造他们自己的生活。毕竟，只有穷人自己才知道他们的未来是什么样子。换言之，应该创造条件，给予穷人或低收入群体机会，让他们能够对自己的生活负起责任，并摆脱极度贫困。尽管市场应该起到主导作用，但也需要政府加大引导力度，尤其是在生产生活等领域的配套设施建设上做好服务工作。例如，需要进一步优化针对脱贫群众的农业生产保险、创新小额信贷政策、强化创业支持等，让脱贫群众拥有更多的机会改变自己的生活，这也会进一步影响他们对改善生活的希望与动力，即真正意义上强化脱贫地区和脱贫群众内生发展动力。
政府保障，市场创新，多元治理。当前，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确保不发生规模性返贫的举措仍以政策干预为主，市场创新力度不足。以2024年国务院政府报告为例，其重点强调了财政产业支持、易地搬迁、东西部协作和定点帮扶等政策举措，并未过多涉及通过市场机制创新来确保不发生规模性返贫。实际上，政策干预和政府保障在贫困治理中起到了“压舱石”的作用，但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的可持续举措必然是政府和市场等多元治理机制的结合。一方面，需要鼓励和经营主体参与脱贫群众的生产保险、小额信贷、互助协作、创新创业等事业，激发低收入群体这一最具创新活力的群体释放其生产动力。另一方面，应该鼓励更多的社会力量参与脱贫群众内生发展动力的塑造中来，尤其是公益性组织需要担负起脱贫社区治理、脱贫群众引导、可持续脱贫机制科学设计等工作，切实发挥多方治理优势。同时，政府需要引导全社会对确保不发生规模性返贫多元治理机制的探索，让更多的社会力量和市场力量为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做出积极贡献。
（作者：仇童伟，南京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副教授、金善宝农业现代化发展研究院研究员、国家社科重大项目〈23&ZD116〉专家组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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